大战略下的路径选择
——我国通用航空产业军民融合发展启示录
特色小镇投身“大战略”
走进位于浙江省绍兴市新昌县的国家级通航产业综合示范区——“万丰航空特色小镇”，投资百亿元建设的一期工程已初具规模。
“不断出台的政策利好，为通航产业发展提振了信心。”万丰奥特集团总经理陈滨介绍说，5.5平方公里的“万丰航空特色小镇”，只是我国通航产业发展的一个缩影。
早在2017年1月，国家发改委就已经印发《关于建设通用航空产业综合示范区的实施意见》，将包括绍兴、天津、成都在内的26个城市列为首批“国家级通航产业综合示范区”，并明确提出到2020年建设50个通用航空产业综合示范区，自主研制的通用航空器对新增市场的贡献率达到50%，带动建成50个以上通用机场，力争实现通用航空产业经济规模5000亿元，成为区域经济发展的一个新增长极和产业转型升级的新引擎。
以通航飞机研发制造为例，公开资料显示，近3年来，中国民航通用航空的航空器数量以每年300余架增量增长。截止到2018年，中国民航通用航空器已达2595架。值得关注的是，国产通用航空器仅500余架，不到五分之一。
“这无疑是一片值得开拓的新蓝海。”国防大学军民融合深度发展研究中心主任罗永光表示，与国际高端飞机制造公司开展战略合作，制造拥有自主知识产权的飞机整机，努力在工业布局微环境中形成通航专业产品产业链，提升的将不只是通航产业经济效益，还有国防和军队建设效益。
事实上，这也正是“万丰航空特色小镇”发展的路径选择。从2016年开始，他们积极开展海外并购，先后收购多个国家通用航空飞机制造项目，包括飞机制造、机场建设、通航运营、飞行培训和飞行服务站在内的完整产业链正在陆续落地……乘着军民融合发展的东风，这个特色小镇正在迎来一个新的春天。
通航救援铺开“一张网”
“我院收治了一名患主动脉夹层的现役军官，目前病人生命垂危，需要紧急手术，请求支援！”4月上旬，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骤然响起，徐州第97医院的紧急求助打破了南京总医院心胸外科的平静。
危急关头，南京总医院立即向签订空中转运伤员协议的金汇通航发出救援申请……一场空地接力救援迅即展开。仅仅一个半小时后，一架橙色直升机就在南京总医院门口徐徐降落，病人得到及时救治，最终脱离危险。
“通航产业的国防动员效益不容小觑！”军方一位领导闻讯后赞叹。
据金汇通航相关负责人介绍，目前该公司已经和全国范围内50多家医院建立合作关系，其中不乏许多部队医院。
事实上，作为典型的军民融合产业，发展通用航空不仅是构建现代化立体交通网络系统的重要一极，也是提升一个国家国防水平的重要体现。当代中国，这已经成为行业管理者和从业者的共识。
购置全自动设备数套，引进机器人焊接设备，形成年产100套停机坪生产线……在浙江绍兴，当地政府在医院、高速公路、高层消防、5a景区、国防交通等应急救援场所紧锣密鼓进行布局，力争2020年底前形成浙江省军民融合航空紧急救援“一张网”。
派遣通航飞机向设想重大地震发生后的民居、矿山、化工厂等地输送救援力量，参与执行空投、机降、灭火等任务……在四川成都，省政府将多家通航企业列为军民协作应急救援演习的重要依靠力量。
动用地方通航飞机为边防部队提供物资补给、医疗救护和武器平台测试等服务……在内蒙古，军地双方已经将通航产业发展作为现代化边防建设的重要一环。
可以预期，随着军地双方一系列政策规划的落地实施，通航产业必将更好地发挥对我国国防和军队建设的支持作用。
“一体化”建设有序落地
一直以来，通用航空基础设施建设滞后是制约我国通航产业发展的一个重要因素。公开资料显示，我国目前建成并投入使用的通用机场和通航起降点仅有400个左右。
“通航机场尚无整体统筹规划，审批、建设长期受到束缚，机场建设主体不明确、资金投入不足、运营盈利困难、社会资本进入缓慢等问题，制约了通用航空基础设施建设。”内蒙古自治区发改委基础处一位负责人告诉记者，我国空域资源很大部分由军方负责管理，发展通航产业，军民融合是一个必然选择。
近年来，内蒙古自治区军地双方联合出台了一系列举措，为发展通航产业破解难题、补齐短板、开拓空间。
建立畅通的通用航空机场建设协调机制。内蒙古空域涉及北部、中部、西部3个战区空军，项目涉及到的军方各单位都采取了先期介入、主动对接、情况通报等形式，大力支持地方通用机场建设和运营，并已经将通航机场纳入战略机场网络体系建设计划中。
“与此同时，推动公共运输机场实现军民两用，也是解决通航机场资源不足的思路之一。”这位负责人介绍，通航机场本身具有准军事化特征，他们在通用航空机场建设规划中，充分考虑军事行动和多样化非军事行动需要，同时满足通航产业发展、地方经济建设和国防战略的需要。
中国民航局副局长李健表示，未来民航还将与军方在通用航空预备役建设、低空空域开放使用、开辟通用航空任务、审批绿色通道等方面开展全面合作，更好地发挥通用航空对经济社会发展和国防军队建设的支持作用，助力构建一体化的国家战略体系和能力。
人才“蓄水池”两个接口
不久前，空军转业军官、四川航空公司机长刘传健驾驶故障飞机成功备降的消息，在网络上刷屏，引发社会各界对活跃在民航战线上退役军人的广泛关注。
随着通航产业蓬勃发展，越来越多退役军人选择加入通航公司，来自内蒙古通航集团的徐立军就是其中一员。2016年，他从空军某部转业后加入内蒙古通航集团，仅用一年多时间就成为业务骨干。
“这并非个例，在我们集团，有大量退役军人成了业务骨干。”内蒙古通航集团董事长郭庆辉告诉记者，专业人才不足一直都是通航发展面临的重要问题，这也为军民融合的人才培养方式提供了更多可能。
以飞行员为例，我国目前尚未形成类似于发达国家的飞行员成长通道，飞行员培养费用高昂，同时由于我国没有成熟的通航文化，不能以航空消费、娱乐消费等给予通航发展以有力支撑，导致了通用航空成熟飞行员成为一种稀缺资源。
“在不影响国防和军队建设的前提下，如果能够吸引更多空军退役飞行员加入通航企业，无疑是一个很好的选择。”郭庆辉说。
据悉，空军近年来已经开始和部分省市共同探索在空军飞行院校中开设通用航空专业，研究制定通用航空飞行人才培养与学历教育相结合的实施方案。
与此同时，空军也在试点探索支持通用航空俱乐部、飞行培训学校参与空军飞行员初期培训，部队给予专项拨款支持上述培训单位的融合发展。罗永光表示，这也将为空军飞行人才储备提供一条新的路径。
“改变以往空军飞行员往通航单向流动的窘迫，开辟通航人才向军方流动的通途，打通人才‘蓄水池’两个接口，实现军地之间有序‘进出’，对经济建设和国防建设融合发展无疑是一个新尝试。”军民融合领域一位资深专家如是说。 （方帅、戴楠楠、朱小强）